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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站起身，却没有想去扶的意思，转身要去叫护士。

“槐歌！”

程西临用力抓住姜槐歌的脚踝，哀求道：“槐歌，不要，那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姜淼淼没有生我的孩子，我也从没想过娶她，真的！”

“槐歌，你不要走好不好？”

姜槐歌挣开了那只手。tຊ

她看着卑微到尘土里的程西临，摇了摇头。

“远离当初的痛苦，这是我做过的最对的事。”

从重生那一刻她就打算离开，现在更是不会回头。

前世的种种，和今生的程西临，她一个都不信任，更不想回到以前围着家人打转摇尾乞怜的日子。

程西临的手落了个空，却还是用力伸了半天，想要抓住什么。

最终却还是颓然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程西临不明白，为什么姜槐歌会为了一个没发生过的故事，这样决绝地离开自己。

他无论怎样恳求，她都无动于衷。

身上的伤开始隐隐作痛，程西临却不知道，到底是心更痛，还是身体的疼更让人难以忍受了。

他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姜槐歌，意识彻底陷入昏沉。

梦中，他的意识重新苏醒。

眼前好像浮现出一些画面。

他忽然回到了姜家，姜淼淼的房间。

坐在土炕上的姜淼淼怀中抱着个看不清面貌的孩子，笑着问他：“程大哥，我们的孩子可爱不？”

程西临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姜淼淼和她怀中的孩子，拼命摇头。

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笑着摸了摸姜淼淼的脑袋，语气温和地说：“我们的孩子，当然可爱。”

话音才落，他就见到窗户外，姜槐歌的身影骤然出现。

对方穿着破旧的棉袄，脸色惨白，几乎崩溃地问他：“为什么要和姜淼淼生孩子？”

程西临想要否认，想要解释，却只能看见姜槐歌和自己大吵一架。

然后，一向眼底含着微光的槐歌，从那一天起，眼中一片死寂，再也没有了令他心动的鲜活和亮丽。

一生就这样慢慢地过去，因为孩子吵闹不听话，姜淼淼又不许他管教，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甚至最后犯罪进了监狱，连累了他一生的功绩……

程西临观看着自己的一生，已经分不清现实或者梦境。

想要醒过来，却做不到……

第27章

程西临整个人倒在地上之后，姜槐歌就喊了值班护士过来。

她见程西临的伤口被重新包扎，心率也恢复正常，便准备离开。

谁知道刚转身，就听见程西临闷声哭嚎出声，吓了一跳。

顾言梓正守在门口，听见里面的动静，立刻进门，关切问道。

“槐歌，发生什么事了？”

姜槐歌定了定神，对顾言梓笑了笑：“没什么事，我们离开吧。”

她转身就要离开，脚步刚抬起，身后又传来护士的惊呼。

“病人晕过去了！”

姜槐歌没有再回头。

作为救了科研人员的战士，程西临会有专人照顾，不需要她操心。

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两人走出医院时，艳阳恰好打在脸上。

姜槐歌听见了骑三轮的小摊贩叫卖声，热气腾腾的红薯香飘荡在空中。

她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处处都是美好的。

跟在她身边的顾言梓憋了一路，最后还是问了一句：“槐歌，你还好吗？”

姜槐歌回头，眯眼笑道：“我很好。”

顾言梓沉默片刻，才试探地问道：“那你在病房里讲的那个故事……？”

姜槐歌一怔，抬眸却看到顾言梓心疼的眼神。

她没想到顾言梓竟然听见了那个故事。

她想跟程西临划清界限，让对方不要再来纠缠，才会那样直白地暗示自己重生过。

可现在……姜槐歌沉默了一会，才说道：“那是我曾经听别人说的故事，可能只是谣言，你别信。”

顾言梓眼中的心疼更甚。

他不知道姜槐歌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他更希望不是。

他没有参与过姜槐歌的过去，只知道初见时姜槐歌总是拘谨又生涩，像是不适应任何人对她的好。

起初他以为是她性子羞涩。

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她是被全家人冷待过。

顾言梓意识到这一点，出了满腔的心疼，还有更多的怒意。

既然姜家人和她的前夫不心疼她，那他就不客气地接收了。

顾言梓想到家里父母见过姜槐歌之后，在自己面前念叨过多少次姜槐歌是个好姑娘。

他停下脚步，郑重了脸色。

“姜同志，我之前向你表白的话都是真心的。”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姜槐歌，像是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话语在脑海里过了千百遍，才一字一句，一板一眼把自己介绍了一遍。

然后才询问道。

“姜同志，你为人刻苦，坚韧，面对问题又清醒理智，绝不将就，我希望我们能共同攀登往后人生的每一道难关，我将对你像对永生奋斗的科研事业一样坚贞不渝，永不改变，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街头巷尾都没人，只有自行车轮吱呀吱呀转动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静谧又悠远。

四面无人的小巷，阳光透过矮墙带来灼热的触感。

可姜槐歌却感觉到了凉爽。

照在她身上的日光被顾言梓默默挡住了。

他好像总是默默做着这些事，不动声色地照顾她，含蓄又温柔。

而这一刻，姜槐歌从顾言梓眼中看到了紧张，坚定，和不可动摇的决心。

她蓦地有些失神。

第28章

顾言梓对研究的痴迷和狂热众所周知。

所有研究员好像都有痴迷研究之后就废寝忘食的毛病。

而顾言梓对待科研是近乎苛求的一丝不苟，只要进入实验室，就会认真清洗消毒，甚至呼吸都会变得轻缓。

研究室的人都说，顾言梓的说话声在室内会低三个度。

以他精益求精的态度，扎实的学识，才能一步一步走到刘教授的副手这个位子上来。

谁都知道，他把理想寄托在科研上，为之奋斗终生。

而现在，

顾言梓说，会像对待科研一样对待她。

把毕生的理想同她画上等号。

这是属于顾言梓的浪漫。

姜槐歌笑了起来，在顾言梓紧张得屏住呼吸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

“我愿意。”

树上的鸟雀在喳喳叫唤，姜槐歌看到顾言梓骤亮的目光。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顾言梓的时候。

刘教授带着她进研究所后，把她扔给了顾言梓。

那时的他面无表情，侧颜自带一股清冷的俊美气质，总让人觉得不好相处。

但是对上自己的视线，顾言梓却露出了一个笑容。

像是没有笑过一样，嘴角抬了抬，努力又笨拙的模样，眼底盛着光。

就好像春风拂面。

……

实验的进展是喜人的，半个月后，刘教授拿着新型材料的报告，高兴地宣布：“我们的实验成功了！”

研究室里一片欢呼。

刘教授甚至激动地抓着姜槐歌的手，大声道：“多亏了你们，多亏了你们！这对造舰项目的帮助是巨大的！等到技术成熟，整个项目可以推进一大步，相信几年之后，我们再也不会在海上被人威胁了！”

研究所的老教授们几乎都是眼眶含泪。

这几年国际动荡，隔岸相望的邻居虎视眈眈，虽然没有挑起战争，可是我们海上长期被威胁，被欺压。

现在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怎么能不振奋！

这份成果太珍贵了。

姜槐歌扶住激动的刘教授，笑着说：“您可是项目的负责人，谢我们干什么？这时大家的努力成果。”

刘教授哈哈大笑：“是啊，这是我们大家的成果，不过槐歌你和言梓的功劳才是最大的。”

他调侃道：“现在可以想想要什么奖励了，上面的人过来送奖章的时候，可别一头蒙，错过提要求的好机会！”

刘教授也就是这么一调侃，他老人家以为，以这两个徒弟的秉性，估计不会要多少好东西，到时候正好帮他问上面要更多的实验材料。

谁知道话音刚一落，顾言梓就看了过来。

“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刘教授一愣，顿时稀奇道：“当然可以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奖励？”

顾言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