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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25 14:19:08     作者: 沈云臻 
  • 今昔何昔知乎

    云臻拿着手绢,细细擦拭那茶壶,轻飘飘回了一句“你想太多了,莘妃娘娘。”这回答便是无可奉告,见她脸色出奇的平静,没有丝毫波澜,顾莘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任何事,叹了口气,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你果真与哥哥说的一样。”蓦然听到顾莘提起她哥哥顾南封,云臻的手一抖,险些把手中的茶壶脱落着地。她放下茶壶,看着顾莘,神色颇严...

    作者:沈云臻 类型:古代言情
    小说详情

第50章

原来这几日,他对她的冷淡,是去了顾莘那。她强忍着心头那一阵强过一阵的刺痛,起身步步走回她的六清宫。


并不长的距离,她进屋后,却浑身汗湿,瘫软无力。心头有一种她难言的剧痛传至四肢百骸,虽在六七年前,他娶仓若钰时,她也疼痛难忍,那时,她尚且可以占着年少无知去吵去闹,而现在,她却没了立场,没了勇气去说一个字。自古帝王,三宫六院,繁衍子嗣,全是天经地义,最正常不过。


她从现代回来之后,一直不愿进宫,便是不愿面对要与别的女人同享一个丈夫之悲凉,而后迫不得已进了宫,晋煊一度给了她错觉,以为她能独享他,而今,发现却又是她的痴人说梦。


于理,她能理解;于情,却难以接受。


但这一切的苦果,是她自己酿的,所以她不能言,不能语。


到了傍晚,每日给她送餐的宫女连敲了好几次门,未听到应答,并把饭菜端了进来,准备放在餐桌后离开,却蓦然发现臻妃娘娘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双目无神,满脸泪痕,这宫女本就怕臻妃娘娘,如今猛地见她这副样子,更是魂都吓没了,愣在那不知所措。


“出去。”云臻冷声命令,不愿让任何人看见自己此时的狼狈。


“出去。”这回云臻厉声命令,声音尖锐的不似她自己的。


那宫女终于回神,吓的连爬带滚的出了房间。


饭她没有心情吃,连房内的灯也没点,合衣躺在床上不动弹,浑身又冷又痛。


那宫女出去之后,大楷是跟其他人说了她情绪不对,所以原本偶尔还有人走动的六清宫,此时谁都怕引火烧身,全都早早回房内呆着,不出一点声响。


整个六清宫,没有一点灯火,没有一点声响,甚至没有一点生气,死寂沉沉的仿佛没有人住。


这微妙的变化,却逃不过不远处御瑄殿里的晋煊与安公公。


他已习惯每晚看着窗户后,朦胧光线下她晃动的影子。今晚迟迟见她房内的灯未点,而窗户亦是一直紧闭着,晋煊便有些坐立难安。


处理完正事,便直接起身朝六清宫而去。


六清宫死一般的沉寂,并不知他的到来。他径自进了云臻的卧房,漆黑一片中,若不是看到床榻上躺着的人影,他要以为这宫内是没人,她又私自出去了。


他刚靠近,床上的人猛地坐了起来


“谁?”她一个字带着无比的清冷。


“阿臻,是我。”晋煊坐下,拥住了她。


“皇上?”他怎么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睡?”晋煊拥着她,低声问。因没有光线,两人又紧挨着,所有触觉会异常的灵敏。


他拥着她,说话的气息就拂在她的耳后,她已敏感的感觉到他身体微微的僵硬,以及逐渐浑浊起来的气息。


然而云臻却是浑身僵硬,今天对她的冲击太大,她还未完全自我修复过来,内心异常排斥这样的亲密。


所以她吸了吸鼻子,佯装生病似的


“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早早便歇了。”


她知道,她说身体不舒服,晋煊便不会动她。


果然,晋煊听她声音不对,身体亦是异常冰凉之后,他稍稍放开了她,紧张说道


“我去叫御医过来。”


“不用了,没有大碍。只是天气转凉,稍有些不适,过两天便好了。”


见她这么说,晋煊也没再坚持,反而拥着她


“我陪你睡。”


云臻不再说话,乖乖蜷进他的怀里,一动不动躺着。这么近的距离,她却觉得远及了。


“阿臻…”他拥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嗯?”她假装意识模糊,快要入睡,并不想说太多。


“没事,只想叫一声你的名字,睡吧。”晋煊到底是一句话也没对她再说。


两人都各怀心事,不知何时渐渐睡着,一直保持着相拥的姿势,直到第二日清晨醒来,云臻一睁眼,看到晋煊似早醒了,正看着她。她把头埋进他怀里,不肯与他对视。


他下巴低着她的头顶,低低的笑了。


“好点了吗?”


她没回答,只点点头。


“阿臻,准备一下,明日随军去玄国。”


听到这句话,她的心狂热的跳动,她强压住情绪,淡淡回了一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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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本来不想剧透的,但是看大家对滚床单的反应这么强烈,我就提前说一下,实际上,他与顾薪这次并没有滚成,没有滚成,没有滚成,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之所以有这个桥段,完全是为了满足我的愿望而已,因为我希望他滚,但奈何,他太坚定了。


ps,反正以后迟早要滚.....


皇上要亲自出征玄国,朝中大臣大多持反对意见,深怕有个万一,这天下要大变,况且朝中不可一日无君。但眼见皇上主意已定,态度坚决,便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此次出征玄国,由皇上亲自坐镇,这玄国看来是天数已尽。


因有顾南封所筹建的军队以及沈将军镇守通朝,所以跟随皇上出征的全是通朝的精兵良将,浩浩荡荡的朝玄国而去。


云臻其实并不是第一次跟随晋煊出征。那时,他还是三皇子,每次出征,若是在他有胜算,能把控的环境里,他便会带上她一同去。


按照他说的理由是打战太无聊,带着她好解闷。而那时,云臻也是从小跟着沈将军走南闯北的打战,性子野,所以跟着晋煊乐此不疲,从不嫌累。


如今,晋煊要去玄国,主动带上她,想必亦是运筹帷幄,胜券在握的。


云臻身为通朝子民,此时却是心情沉重。先撇开与玄也烈的关系不说,单单是玄国子民,若真是被这通朝的精兵队伍踏为平地,才最是无辜。


人在成长,心境变了,所思所想也全变了。


与玄国隔河而治的边界小城,因常年混战,河坝损毁,民田荒废,街上的子民全是身形消瘦,双目无神,茫然的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进这城里。


晋煊与云臻住的地方,算是小城里最好的屋舍,依然是有些简陋。


从进城之后,看到这样的景象,晋煊的脸色一直不大好,直到下榻至这处屋舍,房内只有他跟云臻之后,他的神色才稍有缓和。


“想不到短短几年内,这边界小城已落败至如此的地步。我记得从前,这里渔产丰富,百姓只靠出海捕鱼便能衣食无忧。玄国的实力不可小觑,若不再加以制止,怕这小城便是未来通朝的样子。”


云臻没有接这话,而是劝道


“奔波了几日,先休息,之后再想。”


但晋煊哪有心情?


“你先休息,我去军营走走。”


云臻无奈,任由他去。


这边界小城,云臻来过多次,其实要比晋煊熟悉很多,只是她不敢表露半分,一直小心翼翼应对。


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今像是悬在钢丝之上,稍有不慎便会跌落粉身碎骨。她不会天真的以为晋煊这次带她来玄国,还是如年少那样只为了解闷。


他对她的怀疑从未消褪,在他看来,她消失的六年去了哪里?他狩猎受的伤是否与她有关?她与顾南封的关系?


这种种的问题,他怀疑,却不仅不问,甚至还对她极尽缠绵。而她,这所有的问题,她亦是有口难辩,无法言明。


所有关系都是交错复杂,环环相扣,他有他的打算,而她有她的计划。


晋煊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来。看似十分疲惫,云臻急忙替他打了温水,铺上花瓣,让他泡澡,解除疲劳。


因是从军,所以一切从简,连随身伺候的人都极少,这些事,云臻便亲力亲为,而且乐此不疲。


晋煊见她忙进忙出的样子,眼底暖意上来,疲惫一扫而空。


这是寻常家庭,寻常夫妻最普通的日常生活,而于他们而言,却是一种奢侈。此情此景,他不由的感慨


“阿臻,若我不是生在帝王家,人生便是这样的光景,与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这闲云仙鹤的日子。”


“你若不在帝王家,我们又岂会认识。”


晋煊笑


“你是该糊涂时,却又这般冷静的没趣。”


“我一直都是这般无趣,你嫌弃我了?”


晋煊已泡完,准备出水,云臻急忙取了衣服替他披上,怕他着凉。


他却不顾这些,而是忽地弯腰,一把抱起云臻朝一侧的床而去。


直接把她抱上床,整个人已压了上了,一边喃喃回答


“对,很嫌弃,嫌弃你总让我控制不了自己。”一边已褪去云臻身上所有的衣物。


这样的时刻,云臻脑子里,却掠过顾莘的模样,不可避免的想,他那几日留宿顾莘的莘雀宫中时,是否这般对顾莘?是否眼里也有这浓浓的,着了火似的样子看着顾莘?


女人啊,无论何时,在面对自己爱人时,胸襟总会变的如针眼那般的小。


只是一想到,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推开趴在她身上,毫无准备的晋煊。晋煊被莫名推开,却见她如惊弓之鸟缩进了床的另一边。


见他震惊后生气的表情,云臻才如梦初醒,朝他靠了过去,似娇弱的控诉


“你刚才咬到我。”


晋煊无语,明明是她心不在焉,反而倒打一耙。心里虽不高兴,而身体却最真实的反应了他此时的需求,然后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动作。


一夜又是极尽缠绵,第二日,云臻未起,晋煊已穿戴齐整出去,前往密探提供回的地址勘察敌军。


这个地址能远瞰到河岸对面玄国的情况,对岸看似平静无波之下,其实已暗潮汹涌,街上的铁铺全都闭门不开业,日夜铸造兵器,军队悄无声息的组建开。看到此番情景,随行的一名大将对晋煊说到


“早有听闻,玄国虽小,子民也远不如通朝,但军队里的士兵一个个骁勇善战,全是能人异士,以一敌百的事例举不胜举。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另外几名大将也都心有戚戚,想起当年,难怪沈将军未能拿下玄国,打了败仗。今日好在有皇上亲自坐镇,让他们心稳,极大的提高了士气。


勘察完敌军之后,晋煊并未直接回住所,而是在军营与各大将军商讨对策,忙的忘记日月星辰。他是天生的战者,一到战场,犹如沉睡在骨子里的雄狮便被全部激发出来,带着嗜血的快感。


见皇上运筹帷幄,天下尽在掌握中得傲气,那几名原有些担心的大将,像是吃了定心丸,个个激奋着,恨不得立即上前线去杀个片甲不留。


军营里如火如荼进入紧张的备战状态。


后勤的队伍也忙着为他们提供稳定的食宿日常。云臻所能做的便是尽心尽力伺候晋煊的日常起居,这小城地处河边,常有剧毒蚊虫,虽现在初冬,蚊虫少,但留下的却是最歹毒的,若被叮出一个包,则会烂了一块皮肤。所以她午后无事,见晋煊亦没有回来的打算,所以独自上街,想去买一些防蚊虫的药水。


她出门,循着多年前的记忆,连走了好几条街,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发现一个经营惨淡,环境破败的药店,掌柜的给了她一包药嘱咐道


“每日放在卧房的角落烧上几分钟,蚊虫并不敢进来。但,谨记,千万别烧多了,会使人亦是涣散。”“谢谢。”


云臻认真记下注意事项,然后付了银两子往回走。


刚踏出店门,有人轻拍她的后背,她一惊,回头,便看到一个身型与她差不多的女子,蒙着面纱站在她的身后。


她凝眉又看了一眼,只见那黑色面纱之下,若隐若现是一双沉静的眼看着她,面纱的下摆绣有一只小小的,似要飞起来的蝴蝶。


只这一眼,云臻便什么都明白了,是碟夜,果然是碟夜。


碟夜一句话未说,转身离开了她。


这匆匆一见,碟夜不过是为了告诉她,她没死,她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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